兆地眼前发暗,整个地面开始倾斜,水泥地离她越来越近。
完了,低血糖。
地完全贴到脸上之前,她依稀听见狗吠声,小孩尖叫声。
吓到小孩子了吧,辛煦想着想着就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就是在床上了,目测是个诊所。地方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敞亮。看着不像是什么黑诊所,还好还好。
外面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过来。
有女有男,有小孩有大人。
“没吃早饭……情绪起伏大……”
“幸好没摔坏脑子,没什么大问题。”
“幸好……电话手表……”
“……”
“那我可不晓得……不是我捡来的……”
辛煦还抻着耳朵仔细分辨着谈话内容,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胖胖的,四十来岁的女人走进来。
后面跟着个白大褂。
白大褂后面跟着个不到十岁的娃娃。
小娃娃后面跟着个雪瑞纳。
不大的病房转眼就被装满了。
胖婶率先小心翼翼地开口:“妹妹,是这样的,我女儿看见你昏倒,就把她爸叫去救你了。”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白大褂。大概那就是小孩的爸爸。
“妈妈你说错了啦!是豆豆先发现的!”小娃娃扭头指着身后一点也不老实的雪瑞纳,“豆豆听见有人蹲在墙边哞哞哭,拉着我就往那跑,我就看见她在哞哞……”
胖婶伸手捂住小孩的嘴,尴尬地笑着对辛煦表示歉意。
后来辛煦就在胖婶的再三邀请下,去她家做客。
听说了辛煦租房子那破事儿,胖婶又盛情邀请辛煦暂时在她家住几天。
她转身就风风火火地跑了两条街,找到那个坏房东,帮辛煦把定金要了回来。
她又在街坊邻居里打听谁家有屋子出租。于是辛煦租到了一个房主人已经移民的房子。没过几年,辛煦就从房东太太手里把房子买了下来。
现在回忆起这一切,辛煦依然觉得,遇上胖婶一家人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豆豆在辛煦家这些天,吃得饱睡得好。
唯二的缺点就是喜欢啃拖鞋、爱扒拉辛煦的手机。
有时扒拉几下它就会莫名其妙生起气来,对着手机叫个没完,只有小零食能哄好。
辛煦大胆猜测,八成是因为她经常和肖肖打视频,狗子以为肖肖被关进手机里了。
现在它又开始对着辛煦放在桌上的手机蠢蠢欲动。
辛煦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不到。
估摸着肖肖这个点正玩得开心。
辛煦蹲下去拍拍狗头表示理解,“知道你想她,晚点就带着你打视频。”
她拿走手机,防止手机像上次一样,被它一巴掌呼到地上。
手机上一条新消息也没有。辛煦想起来,商自容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自己了。
也不知道她养老养得怎么样了。这么想着便拨了对方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大白天的,怎么关机了?
辛煦拿着手机奇怪着。
商自容的工作有随时接收安排变动通知的需要,认识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什么时候联系她显示关机的。
辛煦漫无目的地把手机屏幕敲得乓乓响。
打开和商自容的聊天框,最下面的几条都是辛煦发送的,而对方最近的回信停留在了她刚到旅游地的那几天。
点开朋友圈,好久没更新过了。
辛煦看着那个距离今天有半个月之久的日期,不安感泛上心头。
直觉让她从电话簿里找出姜源的名字,拨打过去。
也不知算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同样机械而冰冷的女声从扬声器传到辛煦耳中。
关机。还是关机。
她又去看其他社交账号。
奇怪的是,一直到这两天,俩人的动态都在持续更新。更奇怪的是,姜源的ip显示在了商自容的旅游地。
这太不正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