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与日本那边谈好合作事宜,刘圻梅就以工作为借口提出返美,叶一竹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试图劝说她留下来多玩几天。
可她知道自己的倔脾气就是遗传了刘圻梅——一旦决定了的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母女俩都是如此。
秦铭也到纽约陪他父母,他们一家人就邀请叶一竹和刘圻梅到家里吃饭。
来回奔波,叶一竹本来是不想去的,可刘圻梅却很期待和老朋友相聚。
当年她们母女到了纽约之后,虽然都在一个城市,可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所以两家人能凑到一起吃顿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家是男人掌厨,叶一竹也被刘圻梅赶去厨房帮忙。
“这次呆多久?”
秦铭从高考填志愿开始就一直没有顺遂秦家夫妇的心愿。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做的决定,二老除了妥协支持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休了年假,半个月,等真正到过年那时候就不过来了。”秦铭正在处理一条活鱼,手法娴熟。
叶一竹调侃他:“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秦铭扬扬下巴,“从初中开始就是自己生活,这点技能都学不会,早就饿死了。”
叶一竹沉默着没有接话。
她知道秦铭心里对他爸妈是有埋怨的。
他从十叁岁开始就几乎算是留守儿童。
不同的是,他丰衣足食、奢淫无度。
可父母远渡重洋,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这份缺失的亲情,好像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他其实一直有机会可以到美国和父母一家团聚,可他始终往反方向越跑越远。
叶一竹说他还像小孩子一样叛逆,他却不以为然,反驳她:“人不轻狂枉少年,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她不服气,弹了一手的水到他脸上。
他笑着躲避,把鱼的内脏取出来后,突然问她:“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这来回几十个小时,你这恋爱谈得可真不是一般耗血。”
听到他的话,叶一竹脑海中一下掠过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谈什么恋爱,我可什么都没说。”
秦铭冷淡哼了一声,“是,你睡完人家就跑,是够潇洒的。”
叶一竹心突突跳了两下,有种心悸低血糖的前兆。
因为秦铭这一句讥讽,心头闪过了无数种场面。
最后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他有找过你吗?”
秦铭差点听不到她孱弱的语调,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
“有,但我没理。”
她今天没化妆,头发也是临时随手抓的,脸色白到有些发虚。
“大不了让他再追你一次呗,他要是能坚持下来,你们分开的这么多年,也算是渡劫了。”
好像在所有人眼中,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已经足够了。
叶一竹有些恍惚,沉默择菜,没有再出声。
外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搓麻声,谈笑不断,加上秦家喜欢仪式感,不过元旦就已经张灯结彩,还真有些过年万家团聚的温馨氛围。
忽然不自觉开始想象,此时此刻的他会在干什么。
她玩弄了他,冷心绝情的,在他最投入的时候将他美梦击碎。
的确狠狠报复了他,可她好像也并不觉得很痛快。
锅里的水激烈沸腾,快要把锅盖掀翻。
秦铭急忙脱下手套跑过去,嘴里念叨:“以后你的家里注定要请保姆。”
飘得很远的思绪被骤然拉回,叶一竹扯着嘴角下意识回应:“他有的是钱,爱请就请呗。”
空气缄默片刻,叶一竹快要把嘴唇咬烂,耳根烫了一片,一言不发走开了。
秦铭收回视线,往汤里加盐,冷笑开口:“刚才还撇清关系呢,现在就想着花别人钱了。”
好像从十七岁开始,她就认定他会是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可一想到他们之间那些龃龉不堪的误会、争执、纠缠,叶一竹总会觉得这个想法很羞耻、很可笑。
她也憎恨自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这算什么呢,他们那几天疯狂痴迷的厮磨又算什么。
她仅仅是为了让他产生失而复得的错觉再狠狠推他下地狱万劫不复吗。
叶一竹有些头疼,想尽快逃离这个话题。
“阿杰的事,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她在日本的时候就已经把获得的信息以及自己的猜测全都一五一十传达给秦铭,可他却觉得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并不能给予他们任何帮助。
两个人各持己见,为此还在电话里闹得不欢而散。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咱们也找不到证据指控李宇,就算确定是他联合山口百惠害死渡边,我们也没有办法搞垮他。”
李宇能一次次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他背后的势力绝对超乎想象。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