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杀杀的,我怕晚上做噩梦……”
成博宇受伤至今,将近两个星期,叶一竹几乎每一次过来都能看到宁雪。
望向门口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叶一竹的语气冷了几分:“她很担心你。”
成博宇已经完全清醒,伤口隐隐作痛,低头轻轻抚眉,“可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叶一竹冷笑一声:“五年暗恋,她受过的伤、品尝过的绝望滋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失的,担心你,只不过因为她这个人心软,看不得有人受伤害。你没资格要求她。”
“我知道。”成博宇再抬首,清寥面容似乎又是那副无论何时都笃定淡然的少年模样。
“我会追求她,不管需要多久时间才能让她重新接纳我。”
叶一竹轻轻皱眉,恍惚间,想起另一个男人。
“有什么新消息吗?”
叶一竹定了定心跳,正色几分对成博宇说:“下个月三号开庭,现在李家推姓程的出来挡刀。”
成博宇下意识看了眼宁雪刚在坐的那把椅子。
“这么说,姓李的还是有可能全身而退?”
外面冷厉的寒风冲破窗户,刮破了肌肤。
“你放心,这次李氏是绝对逃不掉的,不然李宇不可能这么快跳脚,找人把你害成这样。”
成博宇皱眉,灰暗脸色仍旧没有一丝光彩。
脑袋和身上每一处还没有痊愈的伤口时不时窜出来的疼痛,无不昭示着他现在的处境。
虽然他一开始就打算用命去和那些人拼。
可如果命都没了,还是无济于事,做了一场碌碌无用功……
那抹藏青色百褶裙似乎在眼前晃荡,让他的心越发焦灼。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伤。开庭时,你必须在场。”叶一竹停了停,肃声告诫他:“已经努力这么久,现在就差临门一脚,我们是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的。”
叶一竹出门,宁雪果然还没走,她站在走廊对面,出神望着门外又多出来的几个黑衣人。
如此大的阵仗架势,却不能让她安心。
相反,她恐惧更深。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事——黑暗又腐朽,当她终于意识到只靠人伦常理、公平公开的法律途径是无法解决时,她无望极了。
叶一竹走到她身边,向她解释:“成博宇是我们对付李宇繁杂程序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我们派人,为了保护他不假,可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们自己。所以你不用想太多,就当有备无患,或者是我们过度防备就好。”
宁雪叹了口气,眼圈红红的,哽咽开口:“你也要小心。”
叶一竹浅笑:“我有顾盛廷保护我呀。”
离开医院,叶一竹没有去ae总部,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举办冬秀场的场地。
这段时间,她几乎两点一线。
她知道顾盛廷在ae安排了眼线,也知道自己去哪里都会有人暗中跟着。
摆在明面上的事,她虽然偶尔会觉得心有芥蒂,觉得自己像一个犯人被时刻监视。可她知道,在护她周全这件事上,他要做到百分百。
百密一疏的偶然也不允许发生。
看他忙到没有余地,每晚回家倒头就睡,清晨醒来眼里布满红血丝……
她不再多说什么。
场地还没有搭建完毕,场务和灯光师四处奔走,在后厅可以看到这次他们请来的摄影团队在搬运机器。
范媛媛是此次摄影团队的一员。
但其实就算没有提前知道,任何时候叶一竹见到她,也不会作出什么反应。
站了一个多小时,等现场都布置差不多后,叶一竹终于可以偷闲坐下来喝口水。
她揉了揉酸胀的腰,正欲起身,却被突然插到身前的一份文件挡住去路。
“叶部长,耽误两分钟,请你过目一下。”
范媛媛的态度还算和气,工作场合,都是成年人,谁也不会像当年十几岁时那样,一言不合就大动干戈。
叶一竹放下水瓶,不动声色瞥她一眼。
文件被拿走后,吹过一丝凉风从范媛媛骤然落空的掌心。她紧紧盯住低头不语的叶一竹,强忍着心头那股窜动的气流。
手指缓缓聚拢,她轻渺渺收回视线,坐到叶一竹身边。似笑非笑开口:“你应该知道,当初kfashion和ae合作打水漂的事,有我在其中作梗。”
身边人淡然如常,仿佛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许久,正当范媛媛按捺不住时,纸张合上的轻微声响如锋利刀尖划过平滑气流。
“我不会天真到觉得范小姐会帮我。”
听不出情绪的一句话让范媛媛哑然失笑,目光扫过那张精致不可方物的脸。二十六岁的叶一竹比学生时代那会儿,傲骨更坚韧,冷意更锋利。
“我应该感谢范小姐,要不然,我还不一定可以收到ae的邀请,获得现在这份这么棒的工作。”
她的话落到范媛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