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街头,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拉他去做很多他没有尝试过的事。
“姐,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潇洒呢?”
刺骨的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身上每一寸裸露肌肤,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夜动摇着骨子里已经沉睡太久的热血。
“这算什么,我十七岁的时候,干过太疯狂到不可思议的事。”
那些轻狂岁月里发生过的每一件事,让现在的她再做一遍,她是否还会有这个勇气。
或许,连叶一竹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
树影下那辆劳斯莱斯隐入黑暗,一片缭绕烟雾里,顾盛廷隔窗静静看着两个年轻男女在公安局门口吵吵闹闹,最后又笑声不断骑上共享龟速前进。
车身歪歪扭扭,柔软单薄的身影时刻摇摇欲坠。
顾盛廷的心跟着高悬,被无形压迫又挤捏。
其实她根本不会开电车。以前有秦铭他们,后来有他,她去哪里都有人载。
唯一一次例外,是那次她征用秦铭的电车在午夜街头闯过大重每一条街道。
前排司机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内后视镜里被晦涩光影分割的眼睛,隐隐泛红,冷酷眉目间有不易察觉的恍然迷惘。
从公安局离开,顾盛廷也没说要去哪里,可刚才,他也没有追逐目光久久冰封的方向。卫州也不好说话,独自调整后视镜。
后座的顾盛廷递给他一支烟,他笑着接过去,“哥,回家还是去公司。”
顾盛廷懒懒靠在座位上,姿势比刚才放松很多,甚至有点颓丧,漫不经心开口:“你小子想累死我直说。”
给他开了几年车,卫州和顾盛廷更多时候像朋友,而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难不成你还有精力去迪厅?”卫州调侃他,终于敢把车窗往下摇。瞬间,凛冽的风灌进来,原本污浊的空气一扫而净。
今晚顾家人做东,范媛媛受到方敏丽的邀请出席。原本,顾家二老有意让顾盛廷送人家女孩回家,可宴席还没结束,顾盛廷就突然提早离席。
现在整个商家都在传顾范两家好事将近,可他们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两个人不过处于刚接触的时期。而熟悉顾盛廷的人更是知道,他完全就没有定下来的打算,除了范媛媛,不知道还有多少名门贵女和他“正在接触中”。
顾盛廷没有理会卫州的话,叼烟自顾翻开聊天列表。
某个不学无术的发小问他今晚有没有空。
“你最近闲出屁来了是不是,我每天在公司忙得累死累活,哪有空陪你快活。”
语音发出去,顾盛廷把最后一口烟抽完,先前的阴霾低沉一扫而空似的,竟和卫州聊起他和女朋友结婚的事。
“不是说今年底结婚吗,只要你说一声,哥立马给你休假。”
卫州有些无奈:“别提了,前段时间大吵一架,前两天才哄回来。还结婚呢,人没丢就不错了。”
顾盛廷伸手捋了捋头发,“两个人在一块儿哪有不吵不闹的,既然人没跑,更得抓紧。”
“你少他妈给我废话,我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必须得找人陪我喝几杯。”
卫州拿出烟灰缸,先递给顾盛廷然后又把自己的烟掐灭。
“你要是能帮我把天马的太子爷约出来,我请你喝一礼拜。”
等顾盛廷语音发出去,卫州侧过头问他:“怎么样,哥,走吗?”
顾盛廷摆摆手,“他没那能耐。”
可不过几秒那边直接电话轰炸,让顾盛廷都有些诧异。
“廷子,这可是你说的啊。就马旭有什么难约的,我刚还和他打游戏来着。”顾盛廷嫌冷,看了眼卫州,懒懒笑:“行,你只要把人约到,我选地方,你把人带过去就行。”
车窗缓缓合上,将冷风隔绝在外,车厢又一片沉寂。卫州把车子发动,打开了暖气。
顾盛廷搓搓手,“天是越来越冷了。”
“可不是嘛,听说今年咱们大重还会下大雪呢。”
顾盛廷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不以为意:“每年都说要下雪,回头飘几点冰碴子,也叫下雪。”
很快,电话又响起来。顾盛廷看都没看,以为是周思徒,可一放到耳边就是震耳欲聋的音响。
下意识把手机拿远,看了眼来电显示,耐心耗尽:“你小子喝多了吧。”
章矩本来扯着嗓子喊天喊地的,可见他这个态度,反而卖了个关子:“听这声儿,你能猜出来我在哪儿,我回头请你吃饭。”
二十好几的人了,可和多年好友在一起,总像没有长大的毛头小子一样。喜欢打赌、喜欢一较高下,刻在骨血里的征服与胜负欲,是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野性。
可顾盛廷从来不吃这套,还在等着对于他而言更重要的电话。“有事说事,上亿的项目,黄了把你卖去做鸭都不够填的。”
章矩显然从舞池走回了卡座,“不是吧大哥,这几点了,你还忙工作呢?”
“你以为谈生意就一定要在高级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