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塘是个直性子,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就是脾气有点冲,心眼不坏。
我和他一番交谈,对算命堂越发了解。
马善好色,也是个甩手掌柜。
堂内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丢给了三位主事去管,他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人。
除非算命堂发生了大事必须由他这个管事做主,否则他很少插手三部。
朱贤人称铁公鸡,笑面虎。
最擅长的便是收刮钱财,三面两刀压迫弟子。
谁给他送礼,送的他满意,那么谁就能在待堂部轻松自在,得到学习的机会早日成为黄灵师。
坐堂部主事桑雨,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绰号桑妈妈。
性格古怪,脾气暴躁,嗜酒如命。
每天无酒不欢,一天三顿,顿顿少不了。
喝完酒话多,找谁聊谁,你还不能走,一走她就发酒疯,打的你连爹妈都不认识。
让部下弟子苦不堪言,偏偏无计可施。
走堂部主事庞狮,一个体重二百多斤的大胖子。
喜欢骂人,脏话连篇,喋喋不休。
口头禅:脑子里有蛆吗?
不过相比较阴险狡诈的朱贤和耍酒疯打人的桑雨,庞狮为人大度。
只要弟子认真做事,他向来出手大方。
动不动部门聚会,吃饭唱歌按摩,一条龙享受。
算是三大主事里最护短,对弟子们最好的那个。
了解了这些,我忍不住向柳塘打探道:“柳师兄,您觉得我送多少钱朱主事会满意?”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在杂物活里浪费光阴。
搬箱子,理货架,倒垃圾,一天两天我不在乎,也能忍受。
但一折腾就是三四个月,得不到萧贤的“另眼相看”还得继续往下拖延,这就让我无法接受了。
灵溪给我定下的目标,明年三月前成为黄灵师,拜入三伯门下,晋升亲传弟子。
与她身份相配,堵悠悠之口。
我要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提升境界,哪有脸占着亲传弟子的身份?
亲传弟子啊,境界上还不如外门弟子,传出去让人笑话不是?
面对我的询问,柳塘伸开一只手道:“最少五十万。”
“啥?”我不可置信道:“这么多?这群弟子脑子有病吧。”
柳塘来了兴趣,背靠墙角道:“说说呢,为什么觉得他们有病?”
我压低声音道:“拿五十万走后门,说明家庭条件不错。有这个条件,干吗来昆仑吃这份苦?”
“再说了,就算成为黄灵师,也不一定能把这五十万赚回来。”
“算命才几个钱啊,一百,一千?撑死了吧。”
我撇着嘴道:“得不偿失,无意义之举。”
柳塘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说你单纯呢还是说你傻?”
“这里是京都,华夏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不是你们乡下城镇。”
“还撑死一百一千的算命费?你把昆仑弟子当乞丐了?”
“我告诉你,客人预约算命所交的定金就得三千,后期算完了,再补七千。”
“一万块的算命费是最低价,如果遇到客人有特殊要求,比如临时要求多算某个方面,还得再加钱。”点点书库
“喏,上午有个客人算了财运,算完后又帮他女儿算了婚姻,儿子的工作,爹妈的身体,前前后后花了十一万。”
“这才只是一位客人,你知道算命堂一天接待多少客人吗?”
柳塘面露鄙夷的看着我道:“平均下来,一天最少三百位客人,这还不包括走堂部弟子外出服务。”
我争辩道:“挣的再多也是总部的,和弟子有关系吗?你们的基本工资不一样是四千?”
柳塘戏虐道:“没人告诉你还有福利待遇?”
“一旦成为了黄灵师,你每天给多少人算命,挣了多少钱,堂内会有详细记载。”
“超过总部下达的任务线后,多出的算命费将转化为部分年终奖金。”
“五十万,也就两三年吧,铁定连本带利的捞回来,轻轻松松。”
说到这,柳塘感慨万千道:“我要是有这个钱,我会毫不犹豫的塞给萧贤。”
“据我了解,那几个协助坐堂弟子的新人全都送了五十万,这才换来学习机会。”
“恩,或许还有人送的更多。”
“但不管怎么算,这笔买卖不吃亏。”
柳塘熄灭烟头,眼底闪过自嘲之色道:“我家里穷,爹妈死的早,叔叔婶婶能把我养大成人就不容易了,哪还有多余的钱给我送礼。”
“再加上我自己存不住钱,每个月四千块的基本工资,到手基本用的干干净净。”
“即便一分钱不花,每天喝西北风,一年尽存五万,也得十年才有资格送礼。”
“时代变迁,萧贤那每年的行情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