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于昨晚那个时辰,道火儿又来了。
小丫头俏皮的踩着井沿,走的晃晃悠悠道:“如何,是否如你所愿?”
我抓着事先准备好的糖果,谄媚献上道:“厉害厉害,不愧是内门师姐,言出必行。”
道火儿轻甩马尾,怡然自得道:“昨晚欠我七颗糖,加上今晚的十颗,你得给我十七颗。”
“喏,说好的呀,不能耍赖。”
“除了橙子味,我还要另一盒的巧克力味。”
我当即返回宿舍,将两种糖果混合,重新递上道:“你点点,十七颗,一颗不少。”
如瓷娃娃般可爱灵动的女孩抓起糖果,一股脑塞进衣袖,喜逐颜开道:“你那里还有多少?”
我蹲在水井旁,老实回道:“七八十颗。”
道火儿摊开肥嘟嘟的小手,有模有样的掐算道:“一天十颗,我还能吃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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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才一个礼拜。”
“不行不行,你再去买一点,务必做到每晚都有。”
我干笑道:“糖吃多了不好,会蛀牙。”
“杂役弟子每三个月一次探亲假,平日里下不了山。”
“这样,实在不行,我托人给你带一些,你藏着慢慢吃?”
道火儿眼冒精光,从井沿上跳下,显得颇为心动。
但很快,她垂头丧气道:“估计行不通,被老酒鬼发现,他会全部没收。”
“寄人篱下的生活,得看人脸色行事。”
“而且,而且他确实是为了我好。”
我眯眼沉吟,明知故问道:“老酒鬼?这人很厉害吗?”
道火儿剥了颗糖塞进嘴里,低头把玩糖纸道:“一般般啦,和槐老头半斤八两,反正打不过我。”
我“出谋划策”道:“你是内门弟子,可以随时随地的下山。”
“山下小镇有许多超市,糖果数不胜数。”
“你偷偷摸摸的吃完,神不知鬼不觉。”
“天知地知你知,而老酒鬼,他绝不可能知道。”
道火儿百无聊赖的踢着小石子道:“我也想下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我有把柄落在老酒鬼手上,他捏着我的短处,不允许我下山。”
“恩,就像……”
她捡起一根枯枝,在泥地上画了个圈圈,形容道:“你看,道门是这个圈,我是圈里的小石子。”
“我落在圈里,没人帮我,我是走不出去的。”
“规则限制,其实我和老槐树的处境差不多。”
我暗暗偷笑,这丫头,不经意间说漏嘴了吧。
一不小心直接揭穿了独眼老头的真实身份。
老槐树老槐树,要我看,那家伙完全是只老狐狸。
无耻,狡猾,下贱。
道火儿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言辞中的漏洞,继续说道:“我是想走走不掉,槐老头是赌约在身,画地为牢。”
“八年前,他和老酒鬼打赌,赢则下山,输则留在道门。”
“结果,你看到了,槐老头输了,躲在杂役院混吃等死。”
“一天天捧着破本子四处研究,毫无作用。”
我听的似懂非懂,追问道:“老酒鬼打不过你,你大可抢回把柄,这不是很容易?”
道火儿欲言又止,将糖纸拍到我脸上,咯咯笑道:“你不会明白的,你啊,小小的杂役弟子,距离我们所在的高度太过遥远。”
“恩,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别看我长的小,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哦。”
“大好几百岁……”
我摆出将信将疑的态度,不服气道:“我也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的。”
道火儿上下打量着我,强忍笑意道:“然后呢?”
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等我成为了内门弟子,我帮你,帮你逃出道门。”
道火儿清澈的眸子闪过些许恍惚,又狠狠点头道:“好。”
她笑的很开心,索性蹲到我对面道:“易购,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
“尽管很难实现,但我记在心里了。”
“唔,我们拉个钩?”
她伸出小拇指,跃跃欲试道:“老酒鬼说拉过钩就不能反悔。”
我配合的举手,不禁想到灵溪。
那一天的普济寺山脚,我背着她,说好的背一辈子。
她当时的笑容,似乎和道火儿一样,都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对未来充满期待。
想到这,我不禁暗生愧疚。
对灵溪的许诺,我一直铭记于心,且努力想去履行。
可对道火儿,不过是我“逢场作戏”刻意制造出的试探。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