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街,中药店。
店名康寿堂,取自安康长寿之意,是红鱼新开的店铺。
此刻,晚上七点。
蒋岳中懒洋洋的躺在柜台后的竹椅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半个月前的重伤,他到现在都没能缓过神来。
恐惧,悲愤,绝望,已然不足以表达老神棍这些天的复杂情绪。
他最想搞清楚的是,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苏星阑?
一开始,蒋岳中确实是这么认为。
苏明康的事,苏家的事,除了苏疯子,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凭空插手,愿意插手。
即便那人戴上了人皮面具,可修为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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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自诩天下第七的老道士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说的好听点是被迫迎敌,简单来说,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打就打呗,还特-么讹了他九十万现金。
每每想到这,蒋天师平滑如镜的心湖便会不受控制的涌起滔天怒意。
耻辱啊,此生烙印在骨子里的印记,一碰就痛,一想就崩。
曾经的道门大长老被人暴揍抢劫,不敢反抗,不敢报警,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
尼玛,祖坟都要气炸了呀。
事后,他双眼血红的翻看古董店监控,本打算将这段“痛苦回忆”彻底删除。
恩,此地无银三百两,权当做了个噩梦。
奈何越看越心惊,越想越离谱。
那人的双手,身高,与苏老三差距极大。
人皮面具能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却没法改变手上的皮肤。
好,就当他事先有所准备,在手上覆盖了其它东西。
身高呢?
苏星阑一米八五的个头,体格均匀。
而神秘人撑死一米八,体型偏瘦。
再则,苏老三天不怕地不怕,嚣张狂妄到无边无际,以他的脾气秉性似乎没必要藏头露尾。
但他偏偏一反常态的这样做了。
蒋岳中想不通,理不出半点头绪。
他唯一敢断言的是,那个人,十有八九不是苏星阑。
不是他,那会是谁?
抱着昆仑主峰大殿的香炉,起码武力十五层以上的修为,难道是季玄清?
想到这,老神棍忍不住自嘲一笑。
不,不可能是季玄清的。
根据华夏六脉的约定,各大掌教没资格插手气运之争。
这一点,有守道者在,他坚信无人敢去违背。
“阿欠……”
打了个喷嚏,蒋岳中坐起身来。
他给自己泡了壶热茶,询问正在摆弄货架的红鱼道:“那个人,几点?”
从陈家逃离,且一心一意追随老神棍的漂亮女人转过身道:“凌晨一点。”
蒋岳中手扶柜台,稍显气喘道:“也好,小心为上。”
“陈四爷辛辛苦苦培养十几年的暗棋,这会白送给我,他心疼,我同样万分珍惜。”
“目前能动的棋子不多,这一颗,勉强入眼。”
红鱼不屑道:“这颗暗棋对陈玄君有用,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废子。”
“人家呕心沥血养大的狗,一转眼被你牵了过来。你不曾喂过一块肉,拿什么保证这条狗会乖乖听话?”
“明面上无奈投靠,暗地里仍在为陈玄君做事,这样的棋子,不用也罢。”
蒋岳中挑眉道:“有点道理,继续。”
红鱼放下手里的药材,平静道:“昆仑不能动,灵溪不能动,但凡和那个男人有关系的都不能动。”
“偏偏这颗暗棋来自昆仑,就算他真的愿意为你提供某些情报,你有胆子反击吗?”
“一个月前还是天下第七,这会连十七都排不上了。”
“呵,下一次呢,是你死还是我死?”
“还是我们一起死?”
老道士满脸尴尬道:“我没想针对昆仑,你想想,这颗暗棋既然来自陈玄君,且来者不善。咱们完全有机会从中挑拨,让他生出异心。”
“不求他真心实意的归顺我们,恶心一下陈四爷,不也挺好?”
“九朵气运红莲换取你我顺利跳出陈家,那家伙当真会和我们和平共处?”
“他的保证,你敢信吗?”
蒋岳中嗤笑连连道:“反正我不信。”
红鱼踌躇道:“先下手为强?”
伤势未愈的道门叛徒敲了敲柜台,重新躺回竹椅,高深莫测的卖起关子。
红鱼走过去倒茶,顺带嘲讽道:“华夏六脉,六大掌教,外加一个苏星阑。不算那几个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你顶多排在华夏第八。天天叫嚣着第七第七,第七从哪冒出来的?”
老道士面红耳赤道:“你怀疑我曾经的实力?”
红鱼讥诮道:“不不不,我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