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芳饵之下必有悬鱼。
胡芷盈为了观看长生图,算是铆足了劲想办法。
一会说光明正大的冲进去,故意挑衅空见主持去追她。
一会杀机腾腾的提议大开杀戒,将佛门闹个人仰马翻,一定能刺激到躲在藏经阁中的老秃驴。
苏宁对此表示无语,直接懒得接话。
傍晚时分,一则消息在佛门弟子间传开:功德殿管事善忘死了,在厢房自尽,魂飞魄散。
苏宁微微失神,一瞬间百感交集。
那个心中有愧的男人,苦等二十年,最终选择了以死谢罪。
等到了她的原谅,再无牵挂。
大大方方的走,彻彻底底的解脱。
“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尽呢。”
净礼长吁短叹道:“善忘管事人很好,是佛门十八位管事中最善良的那个。”
“待人谦和,为人公正,从来不摆架子。”
“三年前,他是戒律堂管事,手握门下弟子的“生杀大权”。”
“除非你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否则,他绝不轻易动用杖刑。”
“苦口婆心的规劝,开导,真真正正的慈悲为怀。”
“像他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不长眼呐。”
净礼哀伤道:“这是拜的哪门子佛,求的哪路菩萨?”
苏宁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略显空洞道:“也许,他是笑着走的。”
“每个人都有追求生与死的权利,旁人无法干涉。”
“是命中注定,亦是“前世”积累。”
“你只看到他在佛门中的慈悲为怀,看不到他曾经犯下的罪恶。”
净礼竖起耳朵道:“你说什么?”
苏宁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说赶紧睡觉,夜里得站岗。”
净礼从枕头下找出《地藏经》放在腿上,一本正经的打开道:“你睡吧,我得诵经三遍,为善忘管事超度。”
“他对我手下留情,让我少挨二十棍,我得为他做点什么。”
说完,他虔诚开口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
“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苏宁“恩”了声,思绪浮躁。
一是因为地魂,二来,他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跟唐静月解释。
如果他没来佛门,没戴那块平安符。
善忘没认出他的身份,没等到这份原谅。
哪怕苟延残喘,他好歹是活着的。
不是凶手,间接成为凶手。
哪怕苏宁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其实是有一缕过意不去的。
长辈间的恩怨情仇,委实不该由他这个小辈牵扯其中。
无声叹息,莫名难过。
“大侠,救命呐。”
正当苏宁为唐佑年的死感到烦恼的时候,胡芷盈“哭天喊地”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道:“老不死的在追我,我撑不了多久。”
苏宁以为这丫头在开玩笑,没当回事道:“谁在追你,说清楚了。”
胡芷盈崩溃道:“你不是让我把空见主持从六楼禁地骗走吗?”
“我思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
索性又去藏经阁放火,被老东西抓个正着。”
“我以为他不会中计的,没想到老和尚脾气火爆,竟然……”
“哎呀,他又加速了,我我我……”
“你快去六楼。”
胡芷盈断了两人间的感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苏宁二话不说穿鞋走人,速度飞快。
小声默念《地藏经》的净礼双眼圆瞪,满脑门问号。
“喂,你去哪?”
“不睡觉了?”
他“抽空”问道。
苏宁不知所踪,身影早已消失在院子里。
……
主峰藏经阁,火光透亮,黑烟翻滚。
无数外门弟子负责灭火,来来回-回跑的满头大汗。
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心急如焚。
可不是嘛,上午刚救完火,晚上又来。
这算什么?
嘿,无聊,我就放着玩?
有这么折腾人的?
苏宁悬浮半空,强行破阵踏入六楼。
四招,如后山禁地那般。
四招之下,阻挡武力十七层的防御阵法戛然而碎。
胡芷盈那边不知能拖多久,苏宁打算速战速决。
心神铺展,遍及六楼各个角落。
十三排书架,数千本杂七杂八的佛门典籍。
正前方供奉的小型释迦牟尼佛塑像,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