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陵园,门卫室。
这半个月来,柳三生过的很舒坦。
少了梦白楼的打扰,没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啰嗦,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用吃寡淡无味的水煮面,过期发黑的长毛榨菜,以及硬成沙子一样的蛋炒饭。
早上起来泡壶绿茶,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看电视。
等着避难于此的陈玄君送来丰盛可口的“外卖早餐”,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简直快活赛神仙。
正如此刻,夜里十二点。
几盘小炒,一碟花生米,两瓶白酒。
表面形式的父子俩面对面坐着,时不时举杯“豪饮”,气氛愉快。
“义父,我总不能一直躲在墓区密室。”
“您得帮我想个办法返回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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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不管是对我虎视眈眈的昆仑,或是一心想找我秋后算账的澹台锦瑟。”
“这两方势力,最好能让她们安稳点。”
酒过三巡,嘴里咬着花生米的陈玄君模样沮丧道:“我呆在这,委实不太方便。”
“心浮气躁,寝食难安。”
柳三生促狭道:“是吗?”
“我瞧你昨晚睡的很香,就差打鼾流口水了。”
“一顿两碗饭,半斤酒,敢情都喂狗了?”
陈玄君苦笑道:“一码归一码,假装的若无其事,实则心神不宁。”
柳三生小口抿着酒道:“为什么心神不宁?因何而起?”
陈玄君回道:“气运之争仍在继续,昆仑一家独大。”
“算计澹台锦瑟不成,指望紫薇寻龙辅主,基本没戏。”
“我需要气运,大把的气运,能让我蛟龙化真龙,一飞冲天。”
“取代灵溪的命格,贵无可贵。”
柳三生放下酒杯,举起竹筷道:“杞人忧天,自寻苦恼。”
陈玄君诚恳求教道:“请义父明示。”
柳三生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道:“佛门垮了,道门与玄门半死不活。”
“运宗苟延残喘,生怕姓易的小子抢夺山门魂血。”
“这四方自身难保,哪还有胆子出来兴风作浪?”
“余下的,紫薇一脉瞎蹦跶,毫无作用。”
“真正能对咱们产生威胁的,唯有昆仑。”
“你什么都不用做,老老实实的等着,等我给你机会表现,圆满命格气运,指日可待。”
陈玄君反问道:“需要多久?”
柳三生自信道:“快啦。”
“算算时间,也该有消息了。”
“一张武力十八层的底牌,我就不信搞不定半人半魔的易购。”
“这小子,嘿,有点意思。”
陈玄君俯身倒酒,难掩兴奋之色道:“澹台锦瑟怎么说?”
“与她闹翻,等同彻底放弃紫薇一脉的辅佐。”
“往后,我一旦命格圆满,难获认可,照样当不了华夏之主。”
柳三生轻蔑道:“认可?”
“当你的拳头比她大时,你说的话,就是规矩。”
“强如守道者,在易购面前,不一样沦为丧家之犬?”
“规矩是死的,是人定的。”
“谁能制定规矩?”
“华夏的规矩,向来属于最强者。”
陈玄君心湖澎湃道:“能遇见义父,得您教导,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柳三生顺势敲打道:“是福气还是霉气,全凭个人造化。”
“你喊我一声义父,岂会让你白喊?”
“用在别人身上的小算计,在我面前趁早收起来。”
“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是我看重且信任的人。”
“你说呢?”
陈玄君紧张低头,局促不安道:“孩儿不敢。”
柳三生阴恻恻的笑道:“不,你敢。”
“傲骨铮铮”的陈四爷慌忙跪倒,低声下气道:“孩儿知错,请义父责罚。”
“我,我糊涂,鬼迷心窍,不知天高地厚。”
“妄想打探义父的真实身份,罪该万死。”
柳三生邪魅道:“你有好奇心,这并不奇怪。”
“拿易购举例,我对这凭空冒出来的家伙更感兴趣。”
“所以,我和他做交易,借此布局。”
“说来说去,我做梦都想撕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
“我这么做,依仗的不是运气,而是个人实力。”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你有我的实力吗?”
“还是觉得我对你太过慈悲,不会怪罪你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
若有若无的淡淡杀意,一闪而逝的滔天剑气。
陈玄君头皮发麻,只觉得置身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