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里的凤凰山,格外安静。
只听寒风呼啸,难闻鸟兽啼鸣。
夏白柚的坟前,唐静月双手垂放小腹,孤零零的站着。
傍晚时分,她收到了一封信。
沉甸甸的信笺,上面写着唐静月亲启。
由总部弟子火速送来,不知寄信人是谁。
里面存放着一枚令牌,一张折叠起的白纸。
白纸上的内容简单明了:凌晨一点凤凰山,一人即可。
令牌,是当年唐佑年前往昆仑山探望她时,师傅柳三生为了他能畅通无阻的上山下山,亲自命人打造的。
一面雕刻有“昆仑贵宾”四个字,另一面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唐”字。
可以说,这枚令牌全天下独一份,单单只属于唐佑年。
那件事发生后,唐静月心境大跌,自觉愧对师门,终日面壁思过崖反省自身罪孽。
令牌随着唐佑年拜入佛门不了了之,再也没人敢提起这档子“丑闻”。
时隔多年,令牌再次蹊跷出现,唐静月心惊的同时,第一时间给苏宁打去电话。
她问道:那个男人,到底死了没。
苏宁坚定的回答她:死了。
死的很彻底,三魂七魄俱散,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唐静月说了声“好”,捏着信纸若有所思。
唐佑年死了,属于他的通行令牌不该以这种方式回到她手上。
深更半夜,要她孤身一人来凤凰山见面。从里到外,这件事都透着邪。
对方冒名顶替唐佑年的意思显然易见,有何居心,唐静月暂且想不明白。
所以哪怕明知其中有诈,她仍然义无反顾的来了。
她想知道幕后操-控者是谁,为什么会拥有这块令牌。
且恰到好处的将令牌送给她,而不是送给昆仑的其他人。
知晓她与唐佑年这段“不伦爱情”的人不多,算来算去,无外乎昆仑山上的亲近之人。
外人,顶多是与昆仑关系匪浅的萧墨葵。
除她之外,没道理闹的“人尽皆知”。
那么,约她出来的神秘人从何得知?
带着这份疑惑,以及想要寻求事实真相的好奇心,唐静月大大方方的来了。
凌晨一点抵达山顶,等到了一点半。
足足半个小时后,那位约她出来的黑衣蒙面人终于现身。
是个男人,个子不高,但身材很魁梧的男人。
四目相对,唐静月从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不屑隐藏的杀心,胸有成竹的狂妄。
“你果然很听话。”
相隔六七米的距离,男人停下脚步沉声道:“十年前,昆仑四长老夏白柚葬身京都凤凰山。”
“十年后,昆仑二长老唐静月亦葬身于此。”
“姐妹情深,羡煞旁人。”
“呵,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呐。”
他扭了扭手腕,气势暴涨道:“是你自己动手,来的干脆点,还是由我帮你?”
说话的同时,他右脚朝前跨出道:“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唐静月的忌日。”
“剩下的季玄清,杜奇瑞,苏星阑,早晚下去陪你。”
“相信我,会很快的。”
“轰。”
灵力宣泄,气浪翻滚,男人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冲天而起的紫芒照亮半空,是一柄通体发黑的三尺长剑。
剑气肆虐,形成数以万计的透明剑影。
周遭树木在这磅礴的威压下寸寸开裂,一时间漫天烟尘弥漫山顶。
唐静月纹丝不动,右手掌心悬浮着一张明黄色的符箓。
她面无惧色的说道:“这柄剑,包括你武力十三层的修为,杀不了我。”
“与其装模作样的试探,不如直接掏出你的底牌。”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想杀我的人太多了,运宗,道门,玄门,佛门,这些在昆仑手底下吃过亏,被迫退出气运之争的四脉,他们都想杀我。”
“想杀,却没胆子。”
“你呢,又是谁家的狗?”
唐静月有条不絮的分析道:“不会是紫薇,更不会是那群隔岸观火的中小型势力。”
“在你身上,我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死鱼烂虾味。”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陈家小水蛇无疑。”
蒙面男子悬浮半空,不作应答。
唐静月激将道:“敢做不敢当?”
男子“沐浴”在滔天剑影下,神态傲居道:“答对了又怎样,我这可没有糖果奖励你。”
唐静月随手举起令牌,自顾说道:“杜轻扬曾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陈玄君安插在昆仑山的卧底。”
“但,我与唐佑年之间的事,他并不知情。”
“杜轻扬不知情,陈玄君从哪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