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们出发的不算晚,秦铭放缓车速,隔着一段距离紧紧跟着那辆黑色商务车。
他看了眼叶一竹,安慰她:“救她是情义,救不了也不是我们的错。”
“情义?”
叶一竹冷冷发笑,像一具阴森的枯骨。
她撩起头发,屈肘撑着车窗,“当年在下下,我被李宇拖走前,看到她了。”
车速猛地慢了五十码,秦铭满脸震措,心口徒然裂开般。
前方闪烁的红色指示灯,好像一个晃眼,就会消失在无穷夜色里。
叶一竹死死盯着,声音像从远方漂泊过来。
“如果现在停下来,我不就成了和她一样的人,那我又有什么资格恨她。”
说完,她扭头冲秦铭笑了笑,似在鼓舞他。
秦铭手心全都是汗,余光尽是她的苍白又棱角分明,清冷的面容。
“那你就恨她一辈子吧。”
对方走的这条路正好是他们绑架李心走过的路,所以阿四等人对路况十分熟悉。
不知道这辆车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要任心活还是死。
一切都是未知。
阿四他们从小道抄近路追过去,本来就是赌一把。
如果他们是要任心活,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不知道还有多少豺狼虎豹,他们必定会寡不敌众。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车里是谁,更不知道对方是谁。
为了都是未知的一车人拼命,想想都不值当。
但叶一竹难得出面要他们出手,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阿四他们和秦铭的车几乎同时包围那辆黑色商务车。在城郊无人的马路上,阿四率先跳下来,朝车头连开两枪。
车里的人不肯露面,但窗口突然露出枪头,密密麻麻的弹雨彻底打乱深夜宁静。
加上叶一竹在银色海岸见过的那几张熟面孔,对方一共六个男人。
就怕他们叫来救兵,到时候的场面就不是阿四他们能控制得了的。
路飞打到车门前,对方像是子弹耗尽,直接抄长棍跳下来。
随着惨叫和两声枪响,两个人大腿和手臂中枪,惨叫倒地,滚下田边。
阿四钻进车里,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后座躺有两个女人。
他足足愣了几秒钟。
“打昏他!”
秦铭跑过来搏斗,见阿四僵在那里迟迟没有动作,着急出声。
司机并没有被制服,眼看着车就要重新启动。
“阿四!”
秦铭心焦如焚,试图在这样的危急时刻用一声怒吼说服他。
任心露出两只哭肿的眼睛,里面有惊喜、恐惧和恳求。
眼看着司机举起的长棒就要砸到阿四脑袋,阿四忽然转身冲着那人的心脏精准扣动扳机。
一声巨响,男人缓缓躺倒在血泊里。
阿四还不解气,眼睛充血,面色阴冷再次补枪。
秦铭把人扳倒在地,叁步两步扑上去从身后把阿四从车里拖下来。
隔着车窗,叶一竹看得真切。
再晚一秒,阿四的枪口就会调转,对准任心。
秦铭和阿四在地上连滚几圈,扭打在一起。
尘土飞扬。
“老子他妈连你一起打!”
秦铭满脸通红,梗着粗壮的脖子吼:“没有她家群照样会离开!”
“你他妈闭嘴!”阿四抡起拳头往秦铭脸上砸,双膝跪地,表情扭曲,青筋暴起。
“阿四,发什么疯!”
眼看着他的枪口对准秦铭,所有人都顾不上其他,匆忙跑过来拦下他。
一个人趁乱从地上爬起来,奋力拖着残躯上了阿四开来的车,顾不上敞着的车门猛轰油门。
路飞追了几步,疯狂朝车尾开枪。
“操!”
叶一竹下车,跑过去扶秦铭。
“你小子发什么疯?”
路飞不明所以,拦在阿四和秦铭中间。
阿四仰天大笑,把手里的枪扔到一边,指着路飞,笑得癫狂:“为了救嫂子,又是为了救嫂子,你还不赶紧去看看嫂子有没有受伤。”
路飞眉头紧蹙,心头闪过一阵惊惑,扭头看了眼叶一竹和秦铭,面色冷冷一脚跨到车上。
“任心?”
“这是怎么回事?”
路飞比阿四冷静许多,可还是无法接受现实。
叶一竹走过去,却率先看到躺在另一头的女人。
她发疯似爬上去,先撕开了那个人嘴上的胶布。
看清她的面容,叶一竹双手颤抖,扭头对他们说:“她就是山口百惠。”
听到叶一竹的话,所有人瞠目结舌。
路飞离得最近,推开叶一竹自己凑过去。
他手里还拿着枪,逼近的时候,任心满眼惶恐,拼命往角落缩。
阿四挣脱开那些钳